寺庙:百姓记忆与「庙宇边界线」
根据萧开福整理的庙宇资料,边佳兰一共有21间庙宇,而我们这次的行程一共参访了七间寺庙(佛光禪寺、三湾观音亭、泗湾凤山宫、大湾顺镇宫、新湾顺安宫、头湾护福庙、二湾福德宫)。佛光禪寺与泗湾凤山宫较不被填土工程影响外,其他参访的庙宇皆受环境易变。沿海而建的庙宇因填海的过程导致了庙宇的外部景象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譬如,头湾护福宫前仍可见一大片海,但据知已经有了初步的填海计划。而新湾顺安宫已完成填海工作,庙前只剩蓝色铁板和铁架沙堆。
边佳兰的庙宇多是沿海而建,面向大海。许多沿海依建的庙宇有著保护討海人,保护沿海而居的百姓的「功能」。在边佳兰的各个「湾」的庙宇已经形成一个独有的边佳兰境貌,犹如一条庙宇的「边界线」。就图貌景观上而言,边佳兰失去的是一条得天独厚的「庙宇边界线」。从边佳兰人民的视角,失去的是人们以往前往庙宇的生活记忆。从「神明」的视角,庙宇守护著沿海人家的托付,填海后,其意义將有所不同,「天」、「地」、「人」受到影响。
义山:歷史、传奇、纷爭
三湾义山的许多墓碑虽已杂草丛生,但许多墓碑却有浓厚的歷史价值。其中一个墓便是刻有「?月」的墓碑。安焕然在<让人期待的青年学者>曾以两位学者相近的观点指说「?月」有著「清朝无主,大明復半」之意,具有反清復明之意,洪门中之兄弟所用」。此外,三湾义山还有个具有传奇人物沈大梓的墓。沈大梓原是平民,据说有一次柔佛苏丹阿布巴卡打猎夜宿沈大梓家。为了报恩,苏丹拿了张地图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圈,圈起的地方打算送给沈大梓,那地方便涵括三湾及泗湾的范围。其实,三湾坟墓的搬迁已引起了承包商与百姓之间的紧张氛围。就在2012年7月29日,诚信集团请人將木枝绑上红布插在坟墓上计算坟墓做法引起民愤。事情在居民要求诚信集团等人向神明道歉才息止。
与三湾义山进行对照,二湾的义山的墓则显得格外有规模。但,义山附近已架起工业建筑,宿舍等设施,搬迁坟地及填海工程已蓄势待发。二湾华人义山的搬迁也不乏异议之声。例如中国新闻网报导<崇敬祖先捍卫家园大马逾百华人夜宿义山守墓>中提到去年边佳兰居民举行了「8.18「反灭村:雷劈行动(贰)」的活动。当时便有居民及墓碑的后人在坟墓旁过夜,显示自己守护二湾华人义山的决心。纵然当时是农历七月初二,这完全没有让参与者却步,可是影响力到现在为止不见明显。
应当留心的是,边佳兰所面对的问题並非是只有「华族」受到影响。马来族也不得倖免。在2012年9月22日,甘榜史鹏(Kampung Sebong)的马来坟墓被承包商派人挖掘,虽事后报警,但已5座坟墓被挖起。除了这事件以外,马来坟地搬迁的例子也屡见不鲜。从边佳兰人口比例来看,占约10%的华族在义山搬迁事件爭议当中,或许是看似「少数人的问题」,但是受到影响的如果不只是华族,而包括了马来族和其他族群,那义山搬迁的问题就应该被视为是整个边佳兰的问题。环境生態及边佳兰整体面貌的破坏,也不可能只是「少数人」的问题。相当可惜的是,虽有许多抗拒的声音,但是义山搬迁及填土工程仍不见停止。直至《中国报》2013年3月21日报导,坟墓搬迁过程仍然持续进行。或许,在维持国家发展利益与维护文化传统的价值与保护环境之间做出取捨,那会是需要谨慎处理的思考题,但边佳兰人的声音不应被任意漠视。
刊登於《東方日報》2013年5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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